細細老師是本港首個出櫃的雙性人，知名的雙性人幾乎都是公眾對她的第一印象。但其實細細老師的身份建構十分多元，她是一名社工、基督教徒、更是一名註冊中醫及催眠師。在眾多的身份交匯底下，細細老師以「非常有趣」形容自己的人生歷程。

 

細細呢個名一直提醒我，I am just a small potato。

「細細老師」這個名字的由來源自她對自己的提醒及鞭策。她希望自己不要養成自大的心態，因此她決定在自己的身份證英文全名尾段加上一個「small」字，從而告誡自己時刻保持謙虛的心態。後來細細投身社福界工作，一次參與社會服務的時候被長者發音不正地把「small老師」叫成了「色魔老師」。為免引起誤會，細細之後將「small」翻譯成中文。「細細老師呢個名一直提醒我，I am just a small potato」。從此「細細老師」就成為了她的稱呼。

 

我雖然兩種性別都做過，但係兩次都係被逼嘅。

作為雙性人，細細老師的性別建構過程比一般性小眾更為艱辛。出生時被發現身體長了不完全的陰莖，細細老師因此被父母教育成一個符合社會規範的男子，同時亦不斷地被逼接受陰莖重組手術。但後來在一次身體檢查中，她被醫生告知她的身體其實有著一個發育不全像子宮的器官。同時她患上了雄激素不敏感綜合症，因此必須要把自己的一切男性器官割走，否則很大機會患上癌症。因此細細自始就以女性的身份及姿態繼續生活。細細認為自己雖然兩種性別也做過，但兩次都不是自願的。細細更知道無論在什麼性別下，自己仍然是喜歡女子。一直未能確定性別，再加上突然由一名異性戀者變了同性戀者，細細老師所承受的群眾壓力，實在不足為外人道。

 有時你會以為自己係被逼踏上某一條路，但係你望返轉頭嘅時候，可能就係呢條路救咗你一命。

細細老師早期一直以社工的身份投身於社福界工作。不過隨著2007年政府實施「一筆過撥款」，面對組織不斷縮減人手，細細的精神壓力變得日益沉重。最後她因患上情緒病而離開了社福行業。其後細細在機緣巧合下花了七年時間修讀了中醫，亦同時取得了執業牌照。「有時你會以為自己係被逼踏上某一條路，但係你望返轉頭嘅時候，可能就係呢條路救咗你一命」。回望過去，細細認為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離開社福界，今天的她就不會有屬於自己的療養室，令她可以不需要倚賴社福機構的社會資源，以自己的能力幫助病人。因此她認為舊日的遭遇是自己今日成功的踏腳石。

 我想同咁多位雙性人講，你哋同其他人嘅相同之處比不同之處多好多架！

經過了不同身份的交織，細細最後亦成功地活出自己的路。她亦寄語給本港的雙性人，希望他們明白雖然自己與所謂「正常」人的有所分別，但其實他們的相同之處比不同之處多，只要肯努力，雙性人也可以對社會有所貢獻。細細亦希望普羅大眾可以明白這個道理及主動包容社會中的性小眾。

撰文：吳梓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