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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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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隽永

页面建立日期
2018.10.08

页面更新日期
202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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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产芭蕾男舞动法国 林隽永:越难越爱

「会不会太奢侈?」我问当事人的圆梦感言,他笑了,腼腆地笑了。笑声里流露出一种青春的躁动与青涩,听得人心里向往。当他的香港同侪们面对人生交叉点,是向东走还是向西走捉Pokémon,苦恼买iPhone 8还是Samsung S8?隽永闲时在思考的,是22年后退下来,他要当一位芭蕾舞老师?开一所舞蹈学校?还是跳出框框做别的事情。「我想看看芭蕾舞世界外面是怎样风景。」隽永又淡定地笑了,露出自信的洁白牙齿。  

我想看看芭蕾舞世界外面是怎样风景。

成为了殿堂级的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三百多年来首位华人团员,港人林隽永难得回港,在油麻地果栏附近忘我地演出即兴街头芭蕾,刚柔、草根与高雅极致结合。(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今年3月份往法国公干本来想顺道探望隽永,他刚好第一次以职业身份随团到日本巡回演出,我们缘悭一面。暑假趁隽永回港度假探亲,我约他在油麻地果栏和榕树头一带演出即兴的街头芭蕾,让香港的公公婆婆也能一睹这港产的芭蕾小子的真我风采。  

现实舞台 永远只有一只白天鹅  

甫到埗,隽永换上芭蕾舞软鞋走在大街上,懒理满街碎石弄痛双足,几下拉筋他就在人群中忘我地翻腾起舞,在他眼中似乎完全看不见驻足的途人。漫长痛苦的训练,换来了异于常人的足尖力量及专注力。  

「芭蕾舞改变了他,他在这方面得到成功感,芭蕾让他自信。」在旁呵护地为隽永送水抹汗的林妈妈如是说。 

淡定是芭蕾舞者训练有素的副产品。他们要面对太多不可掌握的突然:随时冲着自己而来的伤病,瞬间会走的机会。但机遇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台上一分钟,隽永永世难忘这影响他未来廿多年的惊心动魄一分钟。  

「我记得那天巴黎是42.8度炎阳天,我在没有空调的房间浑身湿透,跳的是《睡美人》的男独舞选段。」他优雅地旋转、空中翻腾后落地,几乎没有声响,满足地跳完这一分钟独舞,考官选中他入团,他的兴奋难以遮掩他急促的心跳。 

隽永是少数的芭蕾男生,他非常珍惜在舞台独舞的机会。(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从能量水平非常高的绷紧状态一下子放松下来,感觉很有趣,整个人像啫喱一样瘫软,然后就病了,大家都一样。」为了准备这次考团,隽永与同学们自残式训练了整整一年这只难度极高的舞,「同学们之间怎会没竞争?法文Concours d' entree,意指『比赛』,为了这比赛同学间整年的气氛都有点尴尬,特别是越近比赛越尴尬。」这比赛,令他赢取了这张长期饭票和华人之光。  

隽永面对压力比别人大,因为他头一次考团「比赛」失败,在Palais Garnier的舞台上一共要跳两段独舞。考试完了,考官没宣布名字的人,只能带着浑身湿漉漉与遗憾离去,永远不被知会自己的缺失。本来隽永就要回香港,因他只差几天才满18岁生日所以能重读一年,多一次考团的机会。「若我早几天出生,又会改写我的命运。」他苦笑地回忆。  

芭蕾有毒,为美而吸。  

没有人可以永远站在舞台中心,无论在舞台上赢得了多少掌声,上台前经年的艰苦训练与谢幕后的寂寥,只能一个人承受。  

芭蕾又毒又美又残酷的在于,天生条件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一个人能不能当公主或王子。作为华人打入国际殿堂是难得,但隽永又自知他的先天限制。  

「在古典传统的法国宫廷剧,选一个似当年王子的人做主角是很正常的,若我是选角的人,也未必会为了让人觉得自己不歧视亚洲人而特意放亚洲人去做主角。」隽永拨拨短发,毫不忸怩地抛下一句:「歧视一定会有,我觉得是人之常情。但现在有很多当代的制作,都会用不同国籍的人。」 

隽永(右)知道,亚洲面孔要打入欧洲主流芭蕾传统经典剧目当主角很难,但纵是群演,他都全力以赴,常常不理舞者法定工时,花私人时间去苦练。(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2011年奥斯卡得奖电影《黑天鹅》,犹如一面镜反射出芭蕾舞者鲜为人知的隐痛,摆脱不了的心魔。在法国生活了六年,隽永最深切明白。由当初不谙一句到满口流利的法语,生活在法国人社群,他有时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黑头发、黄皮肤。十四、五岁便孤身一人到巴黎学舞,离开父母、朋友。语言不通被排挤、考团失败、跌断脚趾处于人生低潮、寒风刺骨的苦练,种种挫折打击他都独自承担。「懂得不开心时重新站起来、继续努力,还有要花时间保养自己的身体。」撑着拐杖的隽永,有了这番领悟。我从他眼内看出,在舞者心中,肉体的磨难与精神的享受是并存的。  

懂得不开心时重新站起来、继续努力,还有要花时间保养自己的身体。

十个脚趾被足尖鞋磨得淤青红肿,是舞者的日常。(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不过,更残酷的是,不是每位默默付出努力的芭蕾舞者都能上台接受雷鸣般的掌声。现实的舞台,永远只有一只白天鹅。  

亚洲面孔 注定比别人多下工夫  

很多时我是后备或替角,故要学晓并清楚所有表演者的舞步,让你随时顶替任何一位舞蹈员。

「我花最多时间不是在台上表演,其实是在台下学跳舞。很多时我是后备或替角,故要学晓并清楚所有表演者的舞步,让你随时顶替任何一位舞蹈员。」他知道,亚洲面孔要站在这个舞台既久且稳,他注定要比别人下更多工夫。就算是后备,他也会全力以赴在一旁拉筋准备,希望能有备演的机会。早前暑假父母往法国探望隽永,特意去看他的群舞演出,纵然当时隽永戴着面具,已令林妈妈感动得快要流泪。「我有机会跳了四场独舞,觉得已达成目标,我深信家人日后总会看见我在更华丽的舞台上表演。」隽永这位处女座舞者自信地说。  

五百多年前意大利人把这种舞蹈形式带到世界各地时,告诉过大家没甚么的,就是严格的审美原则,身体、气质和艺术修养都要唯美。  

每年回港一次的隽永说,穿梭香港与法国的他总要调校自己的手表和生活速度。「香港的速度总比法国快,两个真是不同的世界,文化不同、语言差异,每次回港后回法,我都好像发完一场梦。」隽永无奈地说。  

「香港市貌总是不同,不是拆了旧楼就是建了地盘,好像永远只懂在变。」香港面貌比台上隽永式回旋还要快,不变的是他最挂念家人的关顾。「六年之后我好像多了一个屋企,多了一个世界和多了一个自己。芭蕾舞作为我职业后,舞台上的我越来越变成生活的我。」  

回想当年七岁,隽永被妈妈「骗」去王仁曼芭蕾舞学校,希望内敛的他可以投入群体生活,他看到全是女生和那套紧身舞衣,吓得嚎哭起来,但不到十五分钟,他就全然的爱上芭蕾舞,直至当下。  

隽永(右)说,他没有青葱年华,14岁孤身赴法国更催谷他一夜间长大。(图片来源﹕苹果日报)

因为在网上看到芭蕾舞剧《舞姬》( La Bayadére),隽永立下心志要追梦,成为职业舞者。谁想到在台上如鱼得水、活如脱兔的他,孩童时患有严重湿疹、哮喘和鼻敏感,「那刻你不会想他聪明伶俐或有甚么成就,只需要他健健康康。」林妈妈说。昔日,看到隽永跳舞,体能上的技巧越来越高,跳得越来越频密,作为母亲也只有喜悦又心痛。纵然练到肌肉酸痛、身体疲累,甚至抽筋,林妈妈在他身边会替他按摩。  

「他一个人在外,会担心不舍,尤其之前法国有恐袭,惟有祈祷。但一想到他能找到兴趣与职业会很好,一切都值得。」每年中秋节也临近他生日,母亲会为他准备一个月饼带回法国庆生,一家人在中秋当晚透过Skype团聚。  

七岁学舞 想见识芭蕾以外世界  

七岁学舞的他,随着年龄增长有很大演变,小时候喜欢芭蕾是因为音乐,他最初是先学弹琴沉迷古典音乐,后来觉得跟音乐舞动身体很享受。赴法国前喜欢芭蕾基于技巧而爱上,看见镜中的自己,一边跳一边进步上,动作越跳越好令我兴奋。现在是因为这艺术让他喜欢,他会视芭蕾舞为另外一种艺术,静待生活积累给他艺术的养份。 

从来我不需要其他娱乐替我减压,因为跳舞已是我减压的方法。但我也不甘只当一位芭蕾舞蹈员,我想出去见识芭蕾舞以外的世界。

为了纪念在法国狂舞生涯六周年,隽永最近在网志发布了影片,介绍他这些年穿过的芭蕾软鞋,有些已被他穿到破烂不堪,甚至趾头都穿洞了,但他却珍而重之,视为他成就的见证。  

「这是我一直不舍得丢弃的物品,它们跟我都有了感情。」隽永希望这些见证是隽永的,一副缅怀的神情说,它们虽然谈不上跟芭蕾舞相比的唯美,却净化了的舞者的气质,充满原始的活力。 

 

本文获<<苹果日报>>授权转载

原文连结﹕ 品味苹果】港产芭蕾男舞动法国 林隽永:越难越爱 
原文刊登日期﹕2017-09-16
记者:郑天仪 
摄影:郑明川(部份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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