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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嘉熙(Franky),又名蕃茄,既是戲劇教師、演員及導演,也會做監製和編劇。曾到德國學習劇場,現時除了舞台劇表演外,Franky也到學校和社區中心作戲劇教育,對象包括學童、婦女或老人。Franky亦是一位瑜珈導師,也教授社區藝術,例如圓圈繪畫及和諧粉彩等。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真人茶座一開始,Franky為我們講解何謂舞台劇:先是演員要演好一個角色,便要研究該角色,例如如何演好乞丐、老人等等;之後演員之間會對戲,看看觀眾能否明白演員所演的,排練至少三個月至半年;接著是綵排,還會加入燈光和後台人員等等,而種種的準備,只為那四、五場戲。舞台劇也不像電影,不能重覆再看,要看就要讓演員再排練、再在舞台上演出。
除了劇場工作和教授瑜珈, Franky亦於網上教授各式繪畫(照片由受訪者提供)至於戲劇教育,則希望參加者透過情感和投入角色來學習。以貧窮為例子,戲劇教育希望了解每個人對貧窮的理解,是獨特的、個體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感受和見解,無可取替。「戲劇的世界無分對與錯,不一定1+1=2。戲劇世界最美麗的地方,是每個人都不一樣,在當中可以更了解自己和他人,甚至自己與世界的關係。」
從香港大學文學院畢業,工作一、兩年後便當全職演員,讀過香港藝術學院,又遠赴德國深造,入行至今超過十年,「我喜歡透過戲劇把信息傳揚開去,例如貧窮或環保的訊息,對小學生來說比較抽象,但讓學生代入自己是一條魚的角色,從魚的角度去思考問題,例如魚吃了垃圾便會腸穿肚爛,學生便會明白為何要好好愛惜環境。」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為何Franky獨鍾情於戲劇和戲劇教育?「戲劇教育最重要的是使用身體,用你的情感。其他媒體做不到,例如寫文章用腦,跟用身體是不同的……我認為身體是一個很大的database,身體可以記住很多事情,例如母親兒時給我做的食物的味道,當你聞到會想起,這就是藝術裏美麗和有趣的地方。」
Franky強調戲劇教育探索禁忌,或是平常不想講的事,又為了更深入地向茶座聽眾解釋以身體和情感探索是什麼一回事,Franky給出一個更具體的例子:談自殺。Franky到了一間家舍,那裏收容不能住家的少年,談笑間常把自殺掛在口邊,於是Franky模擬了一個自殺的環境,學生站到椅子上,望著下面沒有跳下去,反而不停投訴家人和身邊的人。「我們平常不能說的,原來去到這個位,才有一個空間讓學生釋放,說出心中憋了很久的事。」不只是自殺,就是是想殺人,為何想殺?殺了以後死者家屬朋友會如何?代入後人們將有更多更深刻的體會,Franky形容「這就是戲劇最動人的時刻:角色代入、探索、同理心。」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強調身體和角色代入的戲劇教育,如何在疫情下生存?Franky不諱言疫情下戲劇教育工作者都過得很慘,學校和社區中心工作坊停辦,供表演的劇場和舞台停辦,前期的排練血本無歸。Franky自己在嘗試攝錄演出,或在直播中與觀眾扣連;Franky和茶座主持陳智達博士,更即場在線上示範如何傳遞筆和擊掌!Franky形容這都是網上生成的新語言,雖然仍然無法取代身體接觸。面對此低潮,Franky不感到絕望,反而「因為疫情,人們更渴望接觸彼此,更渴望藝術和表達」,就如近期Franky做的一個工作坊,婦女們分享疫情下的日常,看得出婦女們從工作坊中彼此連結,生活中的苦有同伴聆聽。
疫情期間,Franky團隊在網上直播社區劇場 (照片由受訪者提供)原來Franky只有八、九歲的時候,曾挺身而出救走被欺凌的學長,正正因為她體會到學長被欺負的痛,這種人與人之間的連結令Franky有正義感。這引發Franky跟我們分享另一次教學體會,就是一名成績優異的小學生,在戲劇工作坊後無法體會難民的痛,在回饋表格上寫不到任何感受,卻對難民相關知識非常清楚。這時Franky說:「我感到心裏有一團火,我想做點事,我想令世界更加美好。」Franky沒收了該小學生的水樽五分鐘,小學生一直忍著不能說什麼,最後Franky問學生被掠奪了水樽五分鐘,有何感受?學生一言不發只一直哭泣。Franky希望藉此讓學生體會到,難民被掠奪土地好幾代的感受是怎樣的。
「從心出發,由心感受,不用虛偽的語言,從心感受自己,感受別人,感受世界。這樣世界會更美好,因我們曾嘗試站在別人的角度看事物。什麼時候開始人們重視知識多於感受?最重要的是,拿出心來面對自己,面對世界。」Franky如是總結她的戲劇教育。
感謝Franky真誠的分享,讓我們更認識戲劇教育,和Franky的戲劇教育如何為世界帶來更多的連結和精彩。
撰文:劉劍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