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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年纪渐长,开始面对疾病;不是自己患病,而是因双亲身体上的退化,成为了照顾者。对严慧君(Joe)来说,照顾双亲即使吃力,万万及不上应对母亲因病而来的种种情绪。
母亲于2014年开始中风,晕倒街上入了医院,Joe和兄弟姊妹们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出院后家人都希望作出一些安排,尽量照顾母亲,让她舒适过日子,家人们聘用了外佣;然而母亲却极力反对,不愿意花这额外的钱,既不让外佣照顾自己,也常常拿外佣作出气袋。有一次母亲甚至说要砍死外佣,Joe才辞退了外佣。往后的两年,照顾双亲的担子,就落在仍然单身的Joe身上。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日常起居方面,多由Joe和老父主力扶母亲,还因此弄坏了腰。身心俱疲的Joe,一次下班后回家途中,因过劳晕倒,撞向了商店货架,多处受伤,请了一星期的病假,往后一直需要覆诊和治疗。然而最让Joe伤心的,是母亲竟作出无理的指责和不谅解。
母亲因病痛不适固然心情差,Joe也怀疑认知障碍症不只影响人的认知能力,也同时降低了控制脾气的能力,母亲的妄想情况也愈见严重。
有一次接到日间长者中心的治疗师来电,指她母亲说在家受到虐待,Joe怒极而哭;经过解释后终于平息事情,那治疗师也只草草收场,却令 Joe感到委屈和无奈。
日子还是要过,那时候Joe只好勉励自己:「该做的就去做,不要想太多了。」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后来母亲在日间中心不慎跌伤,神智变得更不清醒。医务社工跟家人商量,要否考虑安排母亲入住院舍,好让母亲享有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照护的环境。其时Joe犹疑,因为母亲是父亲的唯一老伴,怕老父不舍;反而家姐更加决断,主张要母亲住院舍。「即使母亲住进院舍已几个月,她、父亲和我都要适应,心情上好难过,入住院舍好像很残忍──由子女们决定将父母分开,奈何一起生活又好『揽炒』,不但辛苦,还产生很多负面情绪,我又不想因此而影响工作,结果压抑了不少负面情绪没有处理。」
父亲脾气比较和善,早在太太患病期间,他在家也努力照顾:为太太准备宵夜、帮忙洗澡、天天奉命取免费报纸......然而父亲年纪老迈,替太太洗澡后,往往喘不过气来,整个人虚脱了。之后太太住院舍,他感到非常内疚,常常明示、暗示渴望Joe有空带他去探望。
Joe表示,其时父亲亦有认知障碍,「烧水后忘了熄火,开水喉后忘了关,甚至开冷气同时又打开门和窗,可能因为感到热就什么都开......」。Joe感恩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并纠正,然而却形成很大的心理压力,把父亲一个人留在家中也可能有危险。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为了照顾双亲,Joe常常忽略了自己,甚至连Joe自己都成了病人。「有一次我腰部痛得不能动弹,又不想call白车吓到爸爸,幸好电话在旁,就致电给外甥女帮忙扶我求医。之后轮候公立医院的骨科,却被安排在三年之后方可见医生,其后竟发现自己覆诊的日子碰上双亲的覆诊日子,要怎么办 ? 最后只好把自己的覆诊改期;再改,就要再延两年了。期间唯有另觅方法治疗。」
照顾双亲,更多的是耐性与坚持。「母亲在日间中心跟其他院友闹翻了,帮她转中心又要见社工,又要物色日间院舍,又要接受家访。就这样都转了好几次。」直至母亲入住院舍,又轮到父亲的退化严重了,记忆力大大衰退,例如 :「我洗澡前,父亲给我电费单让我缴交,洗澡后,父亲问我交了电费没有?我答他才刚给我电费单。临睡觉前,他又问我一次交了电费没有。第二天起床,他再问我。」做过的事,他也会很快忘记得一干二净 ; 睡觉时,父亲还会在梦中大叫大喊。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日复日年复年的照顾患病家人,其中辛酸难以想象。问Joe靠什么力量坚持下去?「一来,我得到家人的信任和支持,即使妈妈有说我的不是,弟兄姊妹们也对我表示信任和支持;二来,我有信仰的支持;还有社工和医护人员,我感到他们不只是按章工作,而是从心底里关心我家,以跟进我家的近况 ; 最后是我的朋友们,透过他们的生活分享和和关心,提醒了自己,眼界不要只聚焦在困难中。我的成长固然不是一帆风顺,但我会警惕自己,不要认为世界亏欠了自己,要积极面对,因这世界还有很多事情等待我学习的。」
「我也期待我的分享,可以帮助到其他同路人。」感谢Joe至诚的分享,也感谢她对双亲和这个世界的爱。
撰文:刘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