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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十九年空姐,因疫情之故,公司倒闭,一朝失业……Grace说幸好自己于去年开始学习韩式裱花,疫情期间大部份航班停飞,天天在家练习;失业后更可以全心全意专注在裱花事业,现时靠卖蛋糕和教授花艺制作,有一门手艺维生。
茶座一开始,Grace为我们介绍韩式裱花,特色是花叶做得比较仔细,像真度较高,因为韩式裱花著重技巧,叶的摆位如何,小花更是技巧和耐力的考验;以韩国传统甜品白豆蓉来做裱花,因豆蓉黏合度高,不受温度影响,不会融化,故此花可以做得更仔细,做出来的蛋糕可口又漂亮。Grace为我们分享今早她的作品,可以看得出花叶茂密细致,颜色鲜艳,创作意念活泼,有水壶倒出一串花束,有兔子的家和花园。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从2020年头正式学习,至今才一年多,Grace的裱花功力进步神速。问是怎样开始这门手艺?Grace说她一定要感谢一位前辈同事指点迷津。话说Grace当了十九年的空姐,如是者每天飞,重复著自己不太感兴趣的生活,感到苦闷,又一事无成。前辈问有什么兴趣?Grace表示自己喜欢帮子女做劳作,但劳作如何成为事业?前辈回应先不要想赚钱,要想如何发挥兴趣,不眠不休地做,自然会做得好,是故Grace想起在youtube看过裱花很感兴趣,忍痛付昂贵学费报读,便开始了裱花的旅程。适逢公司倒闭,Grace也不用内心挣扎,自然地转行至裱花制作。
主持问裱花有什么吸引?Grace表示最吸引她的是裱花很美,还可以吃。最难忘的是疯狂地裱花,试过一星期七天加起来睡眠时间不足七小时,沉迷得不想睡觉,忘了喝水;这十九年来返工放工,都没有试过这样,感到无比地快乐,不眠不休也要把花做到最美。农历新年期间,Grace看著手中的花浮动,视野模糊,头昏脑胀,也只跟伴侣说:「可否五分钟后吵醒我,我休息一会就好。」以前当空姐感觉安稳,即使每天见的客人不同,自己是能驾驭的;现在做裱花,每一位客人的要求也不同,自己又想挑战更高的技术,于是无法停下来。不眠不休地裱花,Grace不只体重减了十磅,牺牲的还有一对手。晨早起床,Grace的右手无法紧握拳头,至中午才稍为改善,手腕常常麻痺,沉迷裱花至手痛也不知道;同时也少了时间照顾家人。
刚开始时Grace开了一个fb page,纯粹分享作品相片「扼like」;第一个卖出的蛋糕源自去年母亲节,朋友买来送给自己,著Grace放胆去做。Grace形容开始卖蛋糕感到紧张,试过无数次按食谱制作但失败,也试过交到客户手上前五分钟才发现蛋糕整个歪了,Grace形容客人非常好,收到像比萨斜塔的蛋糕也不介意。Grace感到自己很幸运,前航空公司同事非常愿意帮忙,一传十十传百推广蛋糕生意。除了制作蛋糕,Grace亦开班授徒,不少光顾课程的是旧同事,透过Grace的教室团聚。
Grace说每位客人的要求也不一样,而她也会按客人的特性来制作蛋糕。例如水壶倒出花束的造型,是为了配合瑜珈老师的时代感,用色也不采粉色系而用鲜色系。Grace会跟不同客人谈,了解客人的要求和特性,而Grace形容这能力是从十九年空中服务员工作中累积而成的。例如在飞机观察到客人把行李放在地上不动,便是渴望空中服务员帮忙,由此可理解客人可能较希望得到别人的服侍;又或是起飞前屡劝不关手机的,便猜想到这客人日理万机;更试过有客人要求每只味的雪糕都要一杯,然后每杯吃一口。Grace会猜客人想要什么,「顾客永远是对的」、「can do」的服务态度,皆从空姐生涯领悟。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现在蛋糕的客人又如何呢?有没有特别高要求的?Grace试过客人以Pantone来说明颜色的要求,又试过有客人说清楚要三朵花开著、三朵花开一半、六朵还没有开,要求非常仔细,Grace也会尽量满足客人的要求,因为一开始也不打算赚钱,重要的是兴趣,希望能够帮到顾客。又例如有客人光顾六十几个cup cake,其实客人的要求只是粉红色,Grace反而主动思考cup cake是用来送同事的,可能有男也有女,于是便做了十个红色的给男生。对于没有要求的客人,反而有更大空间去创作,Grace形容自己做了一个「大龙凤」给他。对Grace来说,现在天天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工作,而是兴趣。
主持问Grace与客人的互动?Grace说客人对她都好好,例如Grace主动送蛋糕给朋友庆生,朋友坚持要付款;例如蛋糕在运送过程中歪了,Grace主动退回所有款项,客人却把钱给回来;又例如过大礼送蛋糕迟到,Grace十分紧张,希望退回金钱以表歉意,客人反而给了一封很大的利是。不少客人知道她是空姐的背景,很愿意帮忙,还会主动在fb宣传Grace的蛋糕。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在故事交换故事环节,Andy问如何克服将兴趣变成事业的挑战?Grace表示最困难的是生活模式的转变,以前放工后便不想工作的事,现在是自己生意会常常惦念,以前走来走去与人接触,现在一坐下来就连续十几小时裱花,以前食物货物全部有同事准备,现在食材什么的都是自己打理,Grace形容这是「天空」与「地面」的分别。Lik问公司倒闭时心情如何,又会不会再做空姐?Grace表示找到能维生的兴趣十分难得,暂时不会考虑其他工作。Andy追问如何规划之后的事业发展?Grace希望多教班,安排休息时间,同时也继续进修,因为每个韩式裱花师傅的风格都不一样。Lik问有没有因公司突然倒闭而生气?Grace表示有,因为倒闭前几天公司曾通知稍后会出更表,怎料突然宣布倒闭,倒闭消息突然,最生气的是缺乏支援,二千几人失业大家都徬徨,也没有一个say goodbye或者thank you的机会。Chitat感深刻之处是Grace很快就可以转到另一个醉心的行业,Kimling表示可能忍了十几年想转行,爆发出来的能量才会让Grace废寝忘餐地裱花。
撰文:刘剑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