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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淡然笑说自己只是普通平凡人,可这位「平凡人」在2014年发起了一个连政团都想借鉴的「烂橙」街站运动,以一种贴地的方式向市民解释特首产生方法。作为「跟得夫人」的黄太自然是常伴其左右。然而,黄太数年前开始渐现阿兹海默症(亦即认知障碍症的其一分支)的症状,爱妻心切的黄伯便逐渐把时间投放在陪伴及照顾妻子和参加各种照顾者课程上。回想过去,黄伯坦言以前对这病症毫不认识,初时对于妻子身上突然出现的迷路或忘性大,以为是一般老年机能衰退,事后才知道这是认知障碍症中的常见症状—空间概念模糊及记忆力衰退。
(相片由受访者提供)直到三、四年前在自家社区遇上由赛马会慈善信托基金及高锟慈善基金捐助的「脑伴同行流动车」,经过当值工作人员的初步检测,黄氏夫妇方知道黄太或患上了阿兹海默症。「政府提供的公共健康支援非常不足,幸得高锟博士拨出基金去设立这流动车服务,让普通市民得以求助。当时遇上在屋苑停泊的流动车,我跟当值社工闲聊几句后,决定带黄太来面谈。工作人员经过一轮查问咨询后,认为黄太需要进一步检验,随即转介我们到医院接受跟进治疗。这几年她长期服用药物以稳定情绪,也在排队轮后日间护理中心服务。」
(相片由受访者提供)对黄伯而言,黄太身体上和性情上的转变固然需要他花时间与精力去学习适应,自己未能摆正心态以及保持冷静亦让二人多次陷入险境。「黄太会不自觉地重复做同一件事或说一样的话。有一日,她不断去我们家楼下座头拿免费报纸,然后跟当值保安员和路过的街坊挑起了口舌之争。她回家跟我说街坊夹着脏话骂她了,我就下去找他们理论。确实,如果多拿了是她不对,跟她说明就好了,为何要对她说粗言秽语呢?那个街坊一手推我,我就冲动地跟他拉扯扭打起来,最后还需要去医院处理伤口。」这一次的受伤让黄伯稍有反省,但不久之后还是重蹈覆辙。「之后还有一次是处理得比较好,没有跟对方打起来,但原因却不是我的情商变好了,而是对方自觉理亏不愿跟我纠缠而仓皇离去。」
(相片由受访者提供)「初时是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但毕竟情况不同了,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衣服鞋袜、洗熨煮食、日常采购全都依靠她去处理。现在角色互换,心态也要改变。不要看轻这些课程和分享会,我真的从中学到很多。当中每一个个案都不同,只要细心聆听,认真思考,真的对实际生活和调整心态很有帮助。『我们结婚五十年,太太就照顾了我五十年,现在换一下角色,接下来的五十年由我照顾太太也很公道吧!』这样想通了,人也舒怀了。」访谈中黄伯常提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认为婚姻是承诺也是责任,无论富贫顺逆都应当夫妻二人甘苦与共。
(相片由受访者提供)黄伯夫妇二人现时与儿子、媳妇以及一孙女共住。同一屋簷下,有些冲突是在所难免的。「未确诊以前,我不敢跟他们说;确诊以后,我赶不及坦诚说明,家里就发生了一次激烈冲突。那天我外出不在家,黄太用高压锅煮食,虽然使用了煮食炉的响闹提醒功能,可是她听力衰退,钟响了也没听见,结果整锅烧焦了。刚好休假在家的儿子闻到焦味,从房间奔出来把火关掉,随意地说了一句,『这样很危险,若是失火了会死人的』,黄太顿时激动万分,母子俩就吵起来。我回家之时刚好是儿子拿起背包夺门而去的时候,眼看黄太在抱头大哭说不着话,我只好传讯息给儿子问清楚由来。」黄伯理清事情始末后,决定跟儿子坦诚妻子的病情,让他理解自己母亲受中度阿兹海默症的影响,身体和性情上皆有无可避免的转变。黄伯儿子是明白事理的,经黄伯劝说后也立即赶回家看望母亲。「我跟他说,『光讲一句『对不起』是没用的,你母亲吃了药,情绪稳定了,回家来抱一抱她吧!』儿子到家时,黄太还在厨房洗刷那高压锅,他俩一抱着就开始大哭。」
黄伯庆幸冲突发生后的处理尚算及时且恰当,没造成无法弥补的决裂与伤痕。现在家人都了解黄太的健康状况,生活上的各样细节都尽量迁就,闲时也会陪伴她外出行逛,黄太的心情也变开朗了。今年5月,黄伯更兑现了迟来的蜜月欧游承诺,带着黄太往欧洲穷游一个月,黄伯笑言这是「找数之旅」,当年新婚有钱但没时间,现在退休有时间了却没钱没力气。黄伯谈笑风生,言谈间不难看出对黄太的重视与爱护,夫妻同行五十载,纵使面对疾病困苦仍恩爱依旧,如此深厚感情实在教人感动。
撰文:陈嘉敏